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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金馬影展 │ 電影是大膽作夢的遊樂園——《寂寞診療室》導演潔斯汀楚特訪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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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11-09 |
文/林子翔
編輯/謝佳錦
時間:2019年11月09日
場地:鬧空間 NOW Space
沙龍照/陳又維
戲院映後QA側拍/林軒朗
繼曾在2017年金馬奇幻影展亮相的《維多莉亞沒有秘密》(Victoria),今年法國新銳導演潔斯汀楚特(Justine Triet)帶著她入圍坎城影展正式競賽的新作《寂寞診療室》(Sibyl),首度來到台灣與影迷見面。本片的女主角是一位心理醫師也是一位作家,為了重拾自己對於寫作的熱愛決定推掉所有的病人專心創作,卻又想在糾纏不清的病人身上尋找靈感,而自己過往不願面對的傷痛也在過程中一點一點地被挖出。
直視當代都會女性的情感剖面
談起新作的劇本發想,導演透露,自己在寫劇本的時候都是先塑造人物,因為她認為人物是最重要的核心,而《寂寞診療室》的核心就是身為心理醫生的女主角西碧兒。心理醫生這個工作需要觀察、需要傾聽,甚至不容許失敗,她的診間是病人們的心靈避風港,然而表面看似完美的都會女性內心卻藏有巨大的傷痕等待被撫平。平時西碧兒總是扮演著一個傾聽者的角色,其實她才是最需要被傾聽的人。為此導演還特地擺入了一位小孩男病患的角色,表面上他的存在與否對於劇情毫無影響,奇妙的是女主角西碧兒為他看診之時似乎產生了角色的互換,由傾聽者變成了被傾聽者。導演認為解構西碧兒這樣內外存在強烈對比的角色,讓觀眾看著她從有條不紊的模範慢慢變質最後甚至走向崩毀的過程,是很迷人的事。
模糊虛實真偽的戲中戲
基本架構底定了之後,導演又加入了幾個關鍵的身份與角色,讓電影的肌理更加複雜,例如女主角的另一個身份—作家。導演表示原本設定女主角就是一位成功的作家,書寫是讓她覺得快樂的事,但就在經歷與前男友坎坷的感情路之後,決定放棄這個她最喜愛的工作。而就在電影的開頭,女主角決定重拾作家的身份,亟欲找回過往的成功(寫作)同時也得面對過往的失敗(感情),虛構的小說也逐漸與現實產生連結互文。接著再加入了《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》阿黛兒艾薩卓普洛斯(Adèle Exarchopoulos)飾演的演員瑪格,與《顛父人生》桑德拉惠勒(Sandra Hüller)飾演的導演一角,從寫作到拍戲,以虛構為始過渡到另一個虛構的世界,卻又不時與角色們的現實生活遙相呼應,模糊了虛實真偽的界線。潔斯汀楚特導演更近一步表示,這兩個角色就像是女主角西碧兒的投射,女性面對感情、生活、工作不同的面向與不同的可能。
而談到選定這三位演技精采的女演員來演出的過程,導演表示飾演西碧兒的薇吉妮愛菲亞(Virginie Efira)上一部作品就已合作過,彼此都有十足的信任,拍戲的時候能夠放心地把最好的一面交給對方。而瑪格這個角色導演一開始的設定是年約四十的女性,但是被原本屬意的演員拒絕之後就開始了漫長的試鏡過程,最後阿黛兒在表演關鍵台詞的時候擄獲了導演的心,認為實在太有魔力了,遂敲定由她演出。而桑德拉惠勒則是因為導演非常喜歡她演出的《顛父人生》,所以片中的角色一開始就是為她量身打造。
電影人的等待:主動追尋魔幻時刻
比起等待,潔斯汀楚特導演似乎更想要去主動尋找她心目中電影的魔幻時刻。她表示在沒錢沒資源的情況下,等待是一種奢侈,大部分都會想要趕快進行拍攝,以防意想不到的事情找上門。她喜歡打破劇本讓演員們去探索,常常都是把他們消耗到筋疲力竭的時候,最好的表情就會出現在鏡頭裡面。而電影就像是她大膽做夢的遊樂園。
「電影有時候會做很多現實生活中不能做的事情,導戲的時候很多情緒可能無法表達。不過我很喜歡一句話:『我們讓觀眾相信電影裡發生的一切就是實際上我們真正在做的事』,對我來說拍電影就是我探索的領域。拍電影常常有壓力,錢不夠、時間不夠,製片、演員進入瘋狂的狀態,我很想逃走但是我不行,現實中我無法逃避,但是可以在我電影裡的角色表達出來。所以電影中導演逃走就是我一直很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!」她笑著說。
11.08《寂寞診療室》映後QA影音紀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