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金馬影展 │ 一家清粥小菜店所展開的世界——《打烊時刻》導演、製片、剪接訪問
2019-11-19

《打烊時刻》導演 妮可富格勒 Nicole VÖGELE  《打烊時刻》導演 妮可富格勒 Nicole VÖGELE  《打烊時刻》導演 妮可富格勒 Nicole VÖGELE 

 

 一家清粥小菜店所展開的世界——

《打烊時刻》導演妮可富格勒、製片Aline Schmid、剪接Hannes Bruun訪問

 

文/王振愷

編輯/謝佳錦

時間:2019年11月19日

場地:鬧空間 NOW Space

沙龍照/陳又維

 

來自瑞士的妮可富格勒(Nicole Vögele)長期以直接電影(Direct Cinema)的製作手法與16mm膠卷媒材進行影像創作,目前完成兩部長片、兩部短片,已在多個國際影展嶄露頭角。此次新作《打烊時刻》將鏡頭轉向臺灣獨有的清粥小菜店文化,一間深夜限定、位於士林社子島中正路上的「阿嬌清粥小菜」是如何吸引這位異國人的眼光?

 

深夜迷路遇見一間燈火通明的店

妮可富格勒初次來臺,是五年前帶著作品《霧》參與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。在此之前,她對這座島嶼一無所知,來了之後,深深被這裡的夜晚吸引。後來她與製片Aline Schmid尋找新作資金提案時,就希望以臺北市區為背景,希望透過普世性、全球性的觀點表達「人與人之間交集相遇」的故事,沒想到意外獲得歐洲多方支持。當初怎麼沒有尋求臺灣資金?製片提及因前置作業時間相當短,臺灣方面的申請都已截止,加上導演希望用小成本製作保有創作自主,所需資金並不太高。不過在拍攝階段,仍有相當多臺灣朋友提供支援。

 

再次回到臺灣,導演只帶著攝影師與錄音師,他們一開始設定要紀錄士林夜市的收工情況。第一次拍攝結束後,他們想從夜市徒步走回旅館,路上喝著啤酒而茫然迷了路,竟走到距離住處相當遙遠的社子島!在下了高架橋的路段,飢腸轆轆的他們意外發現一間深夜還燈火通明的小吃店,也就是本片主角「阿嬌清粥小菜」。當時已經凌晨三點多,他們以為店家要關門了,老闆好心幫他們打包餐點,結果這家店完全沒有要打烊的意思,反而越來越多客人上門,當中幾位熟客也成為片中的現成素人角色。這個特別的經驗,讓導演決定新片就要在這裡拍攝,隔天帶著翻譯朋友詢問老闆意願,老闆也一口就答應。

 

從市區到大自然,清粥小菜店外的世界觀

如此「誤打誤撞」以意外展開一條與更多意外相逢的驚奇路徑,與妮可富格勒的創作手法相通。直覺行事,拍片前沒有任何劇本設定,當她選擇以這家清粥小菜店進行拍攝時,只設定拍攝範圍是店家方圓兩百公尺內作為影片的世界觀。劇組來台拍攝前後三次,每次都是六週,共計四個多月的蹲點。導演形容自己早已成為那條街的一部分,也變成店裡若有似無的傢俱,老闆、老闆娘與常客也從當初的陌生疑惑變成習以為常,而這樣的氛圍就是導演在等待的。

 

除了中正路周邊反映出的臺北市區深夜風情,影片開頭與結尾則帶到了臺北的山與海,這樣安排的最大動機來自導演對於臺灣的特有觀察,她認為在臺北高度都市化的水泥叢林外,其實只要翻過一條河、翻過一座山就可以馬上看到壯闊的大自然,如此極端的景觀樣貌在臺灣卻巧妙融合在一起。這個始於海、收於山的安排,也回應著導演想要探討的另一重點:「究竟所謂的自然可以推向多遠?」,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是自然法則,片中這些夜間工作的人們是違反常規的,然而這樣的生活狀態已成為他們的「自然」,就好像過去人類生活在自然環境,但我們早已習慣生活在都市了,何謂「自然」在當代人類文明已經有不同的意涵。

 

電影人的等待:《打烊時刻》就是等待的成果

談到等待,妮可富格勒導演與同行的剪接Hannes Bruun都認為這部片就是「等待」的成果。導演習慣使用16mm膠卷,成本考量下無法像數位攝影機進行長拍,因此每次蹲點都必須等待,等待關鍵時刻的到來才能開機。在剪接上,因為片中有太多空景與非敘事性影像,素材長達十四小時,因此在尋找鏡頭與鏡頭之間的化學效應上,等待成為本片完成的重點。

 

製片Aline Schmid

《打烊時刻》製片 Aline Schmid  《打烊時刻》製片 Aline Schmid  《打烊時刻》製片 Aline Schmid

剪接Hannes Bruun

《打烊時刻》剪接 Hannes Bruun  《打烊時刻》剪接 Hannes Bruun  《打烊時刻》剪接 Hannes Bruu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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