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金馬影展 │ 男身女相,妖姬歡唱,勇敢的一步——《男兒王》導演、編劇、演員訪問
2020-11-17

文/陳宏瑋(波昂刺刺)

編輯/謝佳錦

時間:2020年11月17日

映後QA側拍/林軒朗

 

男兒王 (1).jpg  男兒王 (3).jpg

 

1998年,梁智強主演與編劇的《錢不夠用》上映,新加坡本土電影邁向新章,接地氣的喜劇電影成為主流。依隨時間輪轉,《男兒王》顛覆昔日慣習,成為以LGBT+為主題的首部星國商業喜劇。裝模作樣的華麗皇后,就此蠢蠢欲動地顛覆銀幕常規。

 

榮獲第57屆金馬獎提名最佳男主角與最佳造型設計的《男兒王》,講述遭受跨國公司裁員的曹啟明(李國煌飾),誤打誤撞「轉業」為扮裝皇后,進而引發的各式笑料與家庭革命。本片以幽默衝擊、扮裝感官,勇於挑戰星國觀眾。

 

自詡「亞洲人權燈塔」的台灣人或許不知,單就性別議題而言,新加坡有碩大的進步空間。受限於英國殖民者遺留的刑事法典第377A條規定,同性情慾在法律名義上仍舊入罪。在「親家庭」(pro-family)、鼓勵家庭生育以及限制集會遊行的政府主張下,新加坡僅存同志活動「粉紅點」(Pinkdot);而無同志運動倡議。種種民情文化下,同志銀幕再現實屬罕見,更顯得以扮裝皇后為題的《男兒王》難能可貴。針對本片的道德尺度,導演王國燊回應:「其實可以算是我們勇敢的一小步吧,這個題材在商業喜劇裡頭,算是第一個。之前當然有較藝術片、劇情片去探討,但是他們鎖定的觀眾群不會像我們這麼廣。」

 

《男兒王》映後QA  《男兒王》映後QA

 

不過扮裝表演亦算是新加坡的尾牙傳統。主演李國煌分享,自己曾在尾牙秀主持,目睹扮裝皇后的對嘴表演、曼妙舞姿、裝置假臀等,沒想這一切都在《男兒王》親身體驗;不過,泰國表演是百分之百的裝扮,尾牙秀服裝不會做到這麼徹底。

 

《男兒王》不僅在議題挑戰世俗,更是對扮裝文化歪斜超譯。導演王國燊基於劇本寫作的「英雄」設定,鋪排主角曹啟明是急智歌王,擁有強烈表演慾,無奈男性為主的工作場域,苦無管道發揮。此項設定,與扮裝皇后只對嘴不唱歌的傳統產生了碰撞火花,巧妙地挑起戲劇的衝突點。恰巧主演李國煌具備歌唱經驗,成為《男兒王》裡最好的敘事輔助。

 

儘管《男兒王》未直接觸及同志議題,片中插曲卻首首都是同志國歌。聯合編劇兼演員賴宇涵分享,片中歌曲皆是他與導演共同篩選,歷時一年多針對台灣、泰國、新加坡的Drag Club田野調查,他們發現許多主題曲共通,例如《I Will Survive》與《姐妹》。當他與導演聽到《姐妹》表演,台下觀眾嗨翻舞動,全場齊唱,他倆雞皮疙瘩都出來,決定選用,「我們想說這首歌非常符合整部電影,還有角色之間的友情精神。」

 

另外一首歌曲《女人花》則是李國煌的心頭好。他分享道:「這首歌是我們表演工作者的代表,有些時候我們會思考,在舞台上的表演是為了什麼?是為了觀眾。可是當我們內心有一些不開心或掙扎的時候,當你站在舞台上,你就要把最好的給台下的觀眾。這個我覺得剛好也有帶到我們做藝人的一個心情,所以我特別喜歡。」

 

訪談結尾,聯合編劇賴宇涵強調,《男兒王》是真實還原扮裝皇后生態,「寫這部戲的時候,我真的是走入他們的生活去看。」他與導演堅持不去誇張或是為了娛樂效果戲弄,盡量保持原貌。不過,他仍然做了一個大膽嘗試,就是讓李國煌飾演的曹啟明高歌演唱,「我希望如果大家看了這部戲後,可以啟發到更多不同類型表演的突破,甚至影響真的有扮裝皇后唱現場,這就是我們唯一嘗試的改變。」

 

以性別意識強烈的扮裝皇后為主題,《男兒王》揭示出傳統父權男性、多元酷異社群的努力、勇氣、創意、貢獻與承受的壓力。以男身女相綻放藝術光彩,挑戰社會單一思維的審美尺度,帶領觀眾體驗性別再造的潛能,照耀出性別友善包容的普世展望。

 

《男兒王》映後QA  《男兒王》映後Q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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