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金馬影展 │ 以荒誕青春揭人性之惡——《黑的教育》導演、演員訪問
2022-11-04

以荒誕青春揭人性之惡——《黑的教育》導演、演員訪問

 

文/張婉兒 

編輯/謝佳錦

攝影/張國耀

 

2011年,柯震東在九把刀長片首作《那些年,我們一起追的女孩》中飾演柯景騰一角,擒得金馬獎最佳新演員;2022年,柯震東攜導演處女作《黑的教育》再闖金馬獎,拍的正是九把刀的劇本,也讓他創下先後提名金馬獎最佳新演員與最佳新導演的紀錄。

 

七、八年前,柯震東正值生涯低谷,首見九把刀的原創故事,即被其中所刻繪的「寫實又非寫實」的人性私慾吸引,驚呼「人就是這樣」。適逢德國犯罪驚悚片《維多莉亞》(Victoria2015)火紅,也曾讓他一度構思要做一個一鏡到底的故事,最後才定調,不要為形式犧牲故事本質。醞釀打磨多年,《黑的教育》最終問世,講述三個中二高中生在畢業那一夜,荒誕集結,上演亡命奔逃、插曲連連的殘酷成年禮。

 

《黑的教育》映後QA  《黑的教育》映後QA

 

他們是天選之人

 

片中,朱軒洋、蔡凡熙、宋柏緯三人三色,精彩過招,也讓柯震東笑封他們是「天選之人」。面對初為導演的柯震東,蔡凡熙戲稱,在片場能看到柯震東少見的認真模樣,會給予演員明確指令,也會向演員闡明故事的重要性。蔡凡熙在片中挑戰不同以往的沉斂角色,演繹從純真到世故的角色蛻變,他坦言,是蠻大的挑戰,但在演繹心態上很舒服。雖然在本屆金馬獎憾為遺珠,但感受到身邊人的愛護,未來仍會再接再厲。

 

同為遺珠的宋柏緯,今年(2022)不僅在《我吃了那男孩一整年的早餐》中有亮眼表現,在本片也有突破性演出,詮釋一個跟隨者的細膩觀察視角。既著內褲以赤膊形象示人,也在心理上首度嘗試「殺人」這件事。他力讚導演很懂得照顧演員的不安全感,能適時扮演堅強的後盾。在他出演裸露戲時,給予心理建設,也讓他在演繹極端暴力橋段時,能自由發揮。開心的拍片過程,讓近年踏上個人音樂路的他,更感受到電影創作的團隊能量。

 

直呼導演「很酷」的朱軒洋,則是繼以《逆局》提名金鐘獎後,再憑《黑的教育》入圍金馬獎最佳男配角,在片中飾演經歷劇烈起落的爆發力角色。他說:「謝謝給我機會的人。」在拍攝過程中,他因對角色有不同理解,常與導演激盪辯論,即興向編劇提出對最後一場戲的構想,也開心獲得採納。他自認最難演的,是定調主軸的天臺戲,歷時兩、三天,一步步與導演確認彼此的想像是否契合。好在團隊成員開放包容的態度,也讓他能以放鬆的狀態,與片中夥伴實現彼此丟接。

 

成為可以說故事的人

 

事實上,朱軒洋和蔡凡熙所飾演的角色曾經歷對調異動,最終,是柯震東觀察兩人的神態樣貌,才確認他們現在的位置。從演員切換為導演身分,柯震東自言還是常以演員狀態在讀本,早在心中演過每一個角色,直到坐在監看螢幕前,看到三位演員的詮釋,才認識到「每個人的魅力都無法複製」。看著他們身著制服青春無敵,他笑說,自己回家時也曾再翻出柯景騰的制服來試。

 

初執導演筒,柯震東在片中沒有自己跳下來客串的戲癮,但對導演風格的定位,他有自己的堅持。一旦沉浸其中,就不希望被打擾。他偏好運用大特寫,也與副導、美術充分溝通期待構建的環境,與攝影預先設想好每一顆鏡頭,包括對電影最後一鏡緩慢遙遠的驚艷調度。

 

「成為可以說故事的人,而不僅是說別人的故事。」因為九把刀的一句期許,讓柯震東最終步上導演之路。

 

《黑的教育》映後QA  《黑的教育》映後QA

 

沒有好人和壞人

 

對於片中好人壞人的真義,演員們也都有各自的闡釋。宋柏緯直言:「沒有好人和壞人,在人生路程中,我們一定同時對某些人來說是好人,對某些人來說是壞人。」朱軒洋則引用饒舌歌手蛋堡的歌詞,為故事的命題下註腳:「離開世界之前一切都是過程。」蔡凡熙自承,他總是習慣先將別人想成壞人,再慢慢變好,才不會有期待上的落差。

 

最後,柯震東則呼應宋柏緯的話:「同一件事情和同一個人,在每個人心中可能是壞人,也可能是好人。」他自覺更相信人性本惡,因而當他最初看到這個劇本時,才會尤其喜歡其中所揭露的,許多人隱而未言的惡念與自私。

 

《黑的教育》共入圍包括最佳新導演、最佳男配角、最佳視覺效果、最佳剪輯在內的四項金馬獎,柯震東欣喜之餘,仍為美術、造型等主創團隊可惜。他說執導時受各路前輩陪伴教導,過程滿足,也期許未來有機會集結原班人馬,再創作下一個故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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