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母親們的負面情緒一個出口——訪《小曉》監製、導演、主演等主創

文／謝佳錦

編輯／謝佳錦

攝影／林軒朗

「你以為你是誰啊？為什麼全世界都要這樣陪你玩啊？」《小曉》預告片中，這句母親對過動症女兒的台詞，道出許多母親在社會抱持「慈母」期待下，必須壓抑、無從宣洩的負面情緒。本片入圍今年（2023）金馬獎最佳女主角、女配角、原著劇本等七項大獎，11月12日在金馬影展世界首映後，監製葉如芬、王小茵，導演靳家驊，演員陳意涵、林品彤、劉俊謙，一起與媒體見面，暢聊片中角色與拍攝過程。

以母親一角入圍最佳女配角的陳意涵笑稱，曾問導演為何找自己演，導演回「因為找她演比較不會被討厭，但我剛剛看完，我覺得蠻討厭的」。導演靳家驊說，陳意涵正處在過渡狀態，本身是明星，過去飾演甜姐兒角色，目前是有兩個小孩的媽媽，初次討論時，她素顏、搭公車前來、直來直往的言談，均給他「率真」感，這些特質都讓他覺得非找她演不可。

陳意涵說，她喜歡演反派，可惜很少人找她演，她也有親人有類似片中狀態，因此把握這次機會。話說回來，片中母親不全是「反派」，更像是「非典型媽媽」，她指出，媽媽一定是愛子女的，不過媽媽有很多種樣子，愛也有很多種樣子。她在片中努力想幫助女兒，但女兒又不認同她，付出了愛，對方卻沒有給出你想要的回饋，母女之間相愛相傷，又有血緣切不斷，陷入溝通困局。她希望《小曉》能給同樣鬱悶的媽媽們一個出口，「我們這樣的人不是壞人，不是反派，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人」。此外，她分享自己看片感受，藉此理解女兒在學校的委屈，明白她也很辛苦，彼此都需要透過換位思考，增加同理心。

飾演女兒的林品彤，演出本片時年僅十一歲，成為金馬獎史上最年輕的女主角入圍者。她在片中宛如一座隨時噴發的火山，不過本人很文靜，對她來說，突然要爆發的戲特別難演。靳家驊補充，學校翻桌那場戲就拍了很多次，可能是她最難演的一場。香港演員劉俊謙，飾演學校老師，並與這對母女有複雜關係，他分享品彤不愛講話卻很敏銳，他們演出前只須對看幾眼，就明白彼此意思。

靳家驊表示，原本老師一角是台灣人，是看了《幻愛》（2019）後想找劉俊謙，才改成香港人。劉俊謙的中文不夠好，改成香港人在台灣教英文比較合理，也符合雙語教學現況。監製葉如芬稱讚，導演與另一位監製王小茵花了很大力氣研究，呈現學校寫實面。此一調整，似乎還為角色增添說服力，劉俊謙表示，他的角色是異鄉人，不能有自我，因此要依附上這對母女的感情關係，要討好同學、家長等人。不過對他而言，這角色最難的部分是中文，他當時是每天念報紙加強，也自嘲現在中文還是很爛。